Remembering
*年轻的阿尔伯特和年轻的拉蜜蜜。设定是生活在艾欧泽亚的普通(恋)人
*捕鱼人阿尔伯特x园艺工拉蜜蜜
*无脑恋爱向,人物属于SE,ooc属于我
*第一人称警告。
Ok的话↓
(1)
夏季的白天总是格外漫长。
正因如此,我才格外地期待夜幕降临。
阿尔伯特正在不远处的捕鱼人行会内办理租借渔船的手续。在前几天的时候,这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大男孩扛着鱼竿笑嘻嘻地丢出一个提议:“红莲节的时候太阳海岸肯定全是人,根本看不到什么烟火啦。拉蜜蜜,不如我们一起去钓鱼吧!在这之前将食材准备好,然后等明天晚上去海滩上卖烤鱼!一定会大赚一笔的。”
……这个笨蛋。
我抱臂站在人来人往的港口,手臂上挂着装满鱼饵的小篮子,手柄上的草线被打磨得非常光滑,完全不会有尖刺勾破皮肤。这个挎篮是阿尔伯特和我一起做的,我将他带回我的小屋,把家里剩下的一些草线收集起来,告诉他如何将它们缠在一起变成更粗的绳子,阿尔伯特知道如何用最少的力气捕获鱼类,也记得每种鱼最喜欢的鱼饵,却总是会笨手笨脚地把草线揉成一团死结。
果然是个笨蛋。
我再一次想着。哪有人在夏季最盛大的庆典前邀请恋爱对象去准备摆摊材料的呀。不过看在他偷偷藏在背包里的烟火棒的份上,就姑且答应他好了。哼,那个偶尔才开窍的家伙现在一定还认为自己掩藏得很好吧。我完全没有提前揭穿的意思,坦白说对此还很期待。夏日、烟火、独处,这些词光是连在一起就能让人在脑中勾勒出一个美好的画面。阿尔伯特在不远处大声道谢的声音在此时传来,我赶紧将有些不受控制的嘴角稍微压平了一点儿,扭头看过去的时候正好对上中原之民带着一个灿烂的笑脸奔跑过来。
“拉蜜蜜!已经准备好了,我们出发吧!!”
阿尔伯特如果是猫魅族的话,现在身后的尾巴恐怕都要摇成螺旋桨了……啊、不对,猫魅族才不会做出不矜持的事呢。就像我们认识的那位小姐一样。我忍不住又开始走神,阿尔伯特蹲在我面前,有些疑惑地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,“你这几天总是在走神。”他担忧地看着我,“没事吧?”
“抱、抱歉!让你担心了……我只是在思考这次带的材料够不够……”
“放轻松放轻松,拉蜜蜜你总是很仔细哦!是你的话肯定不会出任何问题啦。”他立刻回答,语气无比笃定。
饶是知道他就是这种直率的性格,我还是忍不住移开视线,主动岔开话题,催促他快些上船。海风吹来鸟类鸣叫,阿尔伯特用力摇动着双桨,我则站在微微晃动的船头,遥望着不远处的、为我们指明前行方向的灯塔。
我们出发了,在天色渐暗的黄昏中,向着位于东拉诺西亚的太阳海岸航行。
(2)
在太阳海岸上,流传着一个古老的传说。
“嗯、是一个老船夫和我说的噢,所以你没有在书里看见过也很正常。”阿尔伯特将船桨收起搁在支架上,任凭潮流将我们带向远方,他从背包里翻出一个被树叶包住的玉米面包,掰下一半塞到我的手上。阿尔伯特将视线转向被染成紫红色的天空,他挠了挠后脑勺,似乎是在组织语言。
“你应该知道神仙鱼这种生物吧?它们在南洋出生,在南洋长大,是一种十分美丽的观赏鱼。大部分神仙鱼的身体都是蓝色的,不过他们的鳞片在阳光下会映出彩虹般的光芒噢!”他向我比划道,“但,那个老爷爷和我说啊,在阴云密布的夜晚,连海水都变得冰凉之时,会有成群结队的银白色的神仙鱼游向鲜血滨。”
“可神仙鱼不是喜爱水温较高的海域吗?而且,也没有银白色的神仙鱼吧。”
“所以是传说嘛。”他神秘兮兮地凑过来,我注意到他的眼睛里有光。“你应该知道鲜血滨这个名字的由来吧?”
“我想想,似乎是五十年前的事情吧?银沙一家和海盗王的追随者在海岸上发生冲突,且死伤严重……是这样吧?”
“嘿嘿,你果然对这些事了如指掌嘛。不过这个你肯定没听过啦,据说在当时有一对情侣,男方隶属于银沙一家,而女方则是雾须那边的人。两派的斗争注定会发生,这在海盗们的内部早就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了,但他们宁愿死去都不想在战场上用刀刃指着恋人或是对方的亲朋,所以他们选择在战斗开始的前一晚,披着月光携手跃入海中殉情。
“掌管海洋的神利姆莱茵感受到了他们对彼此忠贞不渝的信任与情愫,便将二人的灵魂变作了一对月牙白色的神仙鱼。在与他们跌落悬崖那日的天气相似的时候,他们的后代会披着月光游到崖下来祭奠他们。”
“见到这种神仙鱼的人都会得到航海女神的祝福噢!渔夫会大丰收,商人会顺利卖出商品,恋人会永远幸福地在一起。啊——光是想想就觉得那一定会是让人终身难忘的场景……!!”
阿尔伯特使劲搓了搓我的脸,“你也一定很想看看吧,拉蜜蜜!”
我鼓着腮帮子将口中的面包咽了下去,而后伸手捏住对方的手腕,气呼呼地抗议着。
“不要随便揉淑女的脸啦,会变大的!”
“不过,要是这是真的话、我也想和你一起见识一下。”
我努力表达得含蓄一点、再含蓄一点。阿尔伯特盯着我一个劲儿地看,我几乎以为他要凑过来像大型犬一样亲吻我了,气氛暧昧得正好,连海风都温柔不少,可他却突然撇过了头,“啊、啊,鱼线刚刚似乎好像被扯了一下。”他语无伦次道。
可恶……在等什么啊,这个家伙!
阿尔伯特似乎完全屏蔽了我气呼呼的视线,他扭头抓起鱼竿就往上提,几番较劲之后一条满月沙丁鱼掉在了甲板上。“这、这个东西卖给卢恩人可是能赚好大一笔呢!”我趴在船舷上,假装没听懂他试图补救的语气,海面上波光粼粼的,小型的、会发光的浮游生物晃晃悠悠地从我的眼前飘过。我探出手,海浪贴着我的指尖将渔船带向更远的地方。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,阿尔伯特带着身鱼腥味凑过来,“我不是故意转移话题的。”他坦白了,并且生怕我不理他似的打出了一击猛烈的直球,“不过这个故事是我编出来的,世界上可能没有银白色的神仙鱼,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。”
好了,这下连我的衣服上也粘上了层散不去的腥味儿了。
(3)
这是一个湿漉漉的,有点儿咸的吻。
我们亲吻过对方许多次,约会时、分别时、还有阴差阳错的第一个吻。阿尔伯特最喜欢在静谧的午后跪坐在地上,将我揽到他怀里,而在那时我可能会顺势窝进他的怀里小憩一会儿,又或者是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读上半刻钟。他的味道会趁着这个机会将我包裹住,或许是职业的关系,我对气味非常敏感,但他的味道是特殊的——硬要形容的话,可能是罗兰梅干味。坦白说这很难用一个确切的词语去形容,他是独一无二的。
我在无数个夜晚都有梦见抱着大型罗兰梅抱枕呼呼大睡的他。
“拉蜜蜜,拉蜜蜜?”
我从甜蜜的回忆中抬起头,阿尔伯特正紧张地捧着我的手,他随口抱怨着,似乎怨念已久,“你的手怎么了?刚刚在想什么?我喊了你好几遍,你有点心不在焉。”
他捏着我的手,我低头看去,掌肉不知何时被划了道口子,不深,也不怎么疼。在他提醒前我甚至还没有发现,血的味道太淡啦,被风一吹就碎了。我想可能是因为海水太凉,迟钝了神经,刚刚又不小心蹭到了船舷上翘起的钉子吧?把猜测告诉阿尔伯特后,他脸上担忧的神色完全没有减少的意思。
“噢……拉蜜蜜。”他吸气,“对你的手好点,它很珍贵。”
“为什么这么说?”
“因为你很厉害嘛,又会园艺也会做衣服。”他念叨,“你带幻术杖了吗?拜托!万一不小心碰到水的话,会很痛欸。”
“只是一道擦伤而已……不用管它,很快就会好的。”我小声回道,又来了,阿尔伯特式夸赞。这可真让人不好意思。同时,我也在庆幸他没在“走神”这个小问题上纠结太久。我不是很擅长对他撒谎,即便这个家伙可能什么都看不懂。
……毕竟,想准备惊喜的可不止是他啊。
阿尔伯特嘀咕了一句什么,我没有听清,投以一个带些困惑的视线,作为回答,他阻止了我想抽回手的动作,而后埋头下去。
掌心有些痒,湿湿热热的舌头舔过伤口,不疼,只是有什么酥酥麻麻的东西从心口上跑过了。我睁大着眼愣愣地看他,又瞧了瞧被月光镀上层银光的湿漉漉的手掌。
“这个办法很有效哦。”
他舔了舔唇,这么回答道。
“……阿尔伯特。”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,晃了晃双马尾,叹气道,“这是从哪里学来的?”
“啊?”这回轮到他迷茫了,“唔,不都是这么说的吗,唾液可以消毒——什么的,反正拉米米你也没带草药吧!”
我哑然失笑,按着他坐下,而后清了清嗓子,打算给他好好科普一下医学常识。不可否认,这确实有些用,不过到底有风险,而且这种程度的伤口,想来过一会就会凝结成痂吧?阿尔伯特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一样,他急忙摆手:“等、等一下,难得出来放松我们就不要聊严肃的话题了吧!!”他哀嚎着,“你一说起这个,就很难停下了!”
“我们来做点别的吧。”
(4)
在那个瞬间,连风也失去了踪迹。
平原之民稍稍侧开了身体,一大堆烟花棒露出了个脑袋。我眨了眨眼,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,这个家伙就十分自然地转移了话题,美中不足的是,他突然有些结巴。
“想、想不想看烟花?”
我又眨了眨眼。
“别这么看着我……只是怕你太过枯燥而已。”
好吧,再看下去这家伙的后脑都快冒烟了。我挪了下位置,靠在船舷上,手肘撑膝盖上看他笨手笨脚地把烟花棒拢在一起。“你喜欢哪种?”他问。
“唔,窜地鼠?”
阿尔伯特当真了,他似乎没想到这个答案似的。
“那个?可那个得去很远的地方……我这也没有。啊、啊……好啊,拉蜜蜜,你在捉弄我。”
他看见了我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的上翘的嘴角,抿着嘴塞了我三四根来自各大城市的烟花棒,然后低头点了根火柴。我只好道歉,“对不起嘛……噗。”
他气呼呼地帮我点燃了烟火,又抓着我的手胡乱甩了几下,火星飞溅,有些落在了水面上,好看得很。
“你跟那只猫学坏了,这一定是她教你的。”
“别在背后这么说她,这可不是个好习惯。”
作为回答,他轻飘飘瞥了我一眼:“我知道这家伙也在背后骂过我许多次。”
“幼稚。”我笑骂道,“但不可否认,你们的友谊仍然坚不可摧。”
“我得看着你。”他语速突然加快,“我们一起住吧。”
“嗯……嗯?!”我正漫不经心地盯着越来越短的烟花棒看,嘴上下意识应了一声,之后才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,可已经来不及了。
“你答应了!”阿尔博特大喊,“不要妄图补充什么,你就是答应了!”
我有些哭笑不得,“这可不是绅士的行为。”
“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。我们可以在格里达尼亚买一幢小房子,那边离黑衣森林很近,水源也很充足。”他使劲挠着后脑勺,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,努力为我描述美好的未来,同时用期待的眼神盯着我看,“答应我吧,拉蜜蜜!”
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,我的计划被完全打乱了。
海风吹灭了最后一点儿火星,我偷偷摸了一下口袋里的环形饰品,对着眼前的小狗点了点头。
“好吧,我答应你。”
(5)
那夜过后便是热热闹闹的红莲节。
该怎么形容这幅绝妙的光景呢?我站在沙滩旁的碎石子堆上,捂着嘴赞叹。
眼前是熙熙攘攘的人潮,身侧是阿尔伯特支起的烤鱼摊,我费力地踮起脚仰着头,试图将视线绕开跟前两名北洋之民。在他们的大脑袋后,一朵烟花轰然炸开,金色的火星窜出将天空点燃,人流中传出了几声惊呼,我笑着叹了口气。
除了视线被挡住之外,其余一切都很美好。
阿尔伯特将我的窘态尽收眼底,他在一串刚烤好的鱼上抹了些盐巴,然后递给了我。“脖子酸不酸啊?”他调侃道。我轻哼一声,接过竹签吹了吹有些焦黄的鱼肉,浅色的热气被吹散在人群的欢呼声中。阿尔伯特趁我嘴里被鱼肉塞满,无法说话的时候突然用胳膊环住我的腰,边笑边向上轻轻地一托。
他将我稳稳地安置在肩膀上,视野一下子拔高了,颇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。
“这样更轻松吧?”他跟我一起看着满天火光,邀功似的问。
我的心脏难以抑制地加速了起来,可能是因为这家伙的行动太无法预测了吧?我晕晕乎乎地想,手虚搭在他的脑袋上。
阿尔伯特的头发一点也不软,棕褐色的头发就好像牧场上、刚被太阳晒得暖呼呼的干草一样,有些扎手,却让人上瘾。我忍不住揉了几下,然后在这个幼稚鬼发出了大呼小叫的抗议声之前捂住了耳朵。
他发现了我的动作,哼了一声:“喂,好过分哦!这样会长不高的啊?”
我则毫不留情地吐槽:“你已经过了能长高的年纪了吧。”
“比你高就可以了!”他不甘示弱地大声反驳。
“……和拉拉菲尔族比身高你也太差劲了吧!!”
前面两名猫魅族的小姐循声扭头看了我们一眼,而后嬉笑着互相推搡着混入人流。我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害燥,在阿尔伯特把这无意义的争论继续下去前,毫不犹豫地将手上咬了几口的烤鱼塞进他的嘴里。
他发出了几声含糊不清的音,囫囵嚼了两三下就咽进肚。我盯着他看了许久,直到对方后背有些发毛地开口:“干……干什么啊?”
“笨蛋都是不怕鱼刺的吗?”
他立刻气急败坏地跳了起来,我又吓一跳,身子歪了歪,差点儿被掀下去。阿尔伯特反应了过来,又慌慌张张地伸手想扶我一把,不知是不是绊到了什么东西,他骤然一矮。一阵天旋地转后,我只觉得压到了什么热乎乎的东西,抬头的时候发现脸正好压在他的胸上。
好软。
我想,于是在支着身体坐起的时候,没忍住捏了两下。
“喂!!!”他一脸惊恐地看着我,想跳起又不敢的样子,“拉拉菲尔族不可以这么做!!”
我抱臂看着他坐了起来,嘴里还在嘀嘀咕咕,实在忍不住了。
老实说,我想这么做真的很久了。无瑕戒指做好了那么久,也该履行它的任务了。
于是我凑了过去,趁他还愣神的时候狡黠一笑,小声询问:“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去黑衣森林东部呀?”